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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返点 1712 习以为常

2017-03-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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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,换上跑鞋,运动衣裤,带上钥匙,手机,耳机,出门跑步,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。周围不会有人多看你一眼,你的出现不会引起别人的警觉,好奇,或者不解。跑步在你所在的城市,社区,是一项非常普通的活动,参与的人非常多。

如果跑步的时刻选在了下午的休闲时光,同样在路上的,还有散步的,骑自行车的,滑滑板的,遛狗的,遛娃的。你在路上得时刻注意,超越别人的时候出声说句抱歉。被超越的对方,并不会惊诧。和迎面跑来的人眼神交流,电光火石之间决定好,你跑这边,我跑那边。互相微笑之后,目光再落回路上,感觉回归身体,在略显拥挤的路上像鱼儿穿过水草那样,悄然前行。


我长大的拐子沟村,跑步是学校里的学生们才干的事情。拐子沟村没有学校。原先是有一所中学的,在我还不知道学校是什么的时候就搬去了邻村。小学也在邻村,上学要和小伙伴结伴一起去,路程倒是不远,一般是走着,打打闹闹的很快就到了。

跑步,是体育课的项目。一般是在操场上跑圈儿。高年级的学生可以跑出学校,跑到我们村子,绕道村尾,顺着路再跑回邻村,绕一个大圈儿跑回操场。一队娃儿从路上跑过,常常吸引了在院里的大人出来望。有的给跑第一的叫个好,又给落在后面的打打气。这是无聊一天中的一抹亮色。

在这个小村子,跑步是小孩子的事。其他时候,几乎是没有的。


出国的十年有余,只回家两次。在第一次和第二次返乡之间,拐子沟拆迁了。村子旧址还在,但几乎没有人务农了:原先村子里的地建成了农业基地,被分片承包出去了。承租人,大多不是原来的村民。村民都搬进了几里以外居民楼里。村委会建制保留着。原先的邻居从左右前后相邻,变成了楼上楼下。平铺着的村落叠摞起来,集中安放。世界又小了许多,拥挤了许多,也热闹了许多。妈妈说,锻炼的人也多了。我观察,锻炼的方式,以散步居多。

因为有对自己的承诺,仍然遵循着自己的习惯,换衣,穿鞋,带上手机耳机出门跑步。跑不几步,溜达地三爷关切的问:这是做嘛去啊?出啥事儿啦? 我说没事儿,跑跑。听到身后我爸出来解释:这孩子习惯跑步,三爷你吃啦?三爷:哦,哦,吃啦,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……

一路上,关切的目光更多,显示我前面看,再超我后面看,然后有些疑惑的盯着我。也没追啥,也没啥撵,这是跑啥呢?

你才知道,原本平常的事儿,换个时空,就难于理解了。

难于理解的事情,做得多了,也就见怪不怪了。习,以为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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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03-27 初稿
原文地址 https://conge.livingwithfcs.org/2017/03/28/zhe-fan-dian-1712-xi-yi-wei-chang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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